篩法
素數篩法
引入
如果我們想要知道小於等於 \(n\) 有多少個素數呢?
一個自然的想法是對於小於等於 \(n\) 的每個數進行一次質數檢驗。這種暴力的做法顯然不能達到最優複雜度。
埃拉託斯特尼篩法
過程
考慮這樣一件事情:對於任意一個大於 \(1\) 的正整數 \(n\),那麼它的 \(x\) 倍就是合數(\(x > 1\))。利用這個結論,我們可以避免很多次不必要的檢測。
如果我們從小到大考慮每個數,然後同時把當前這個數的所有(比自己大的)倍數記為合數,那麼運行結束的時候沒有被標記的數就是素數了。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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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為 Eratosthenes 篩法(埃拉託斯特尼篩法,簡稱埃氏篩法),時間複雜度是 \(O(n\log\log n)\)。
證明
現在我們就來看看推導過程:
如果每一次對數組的操作花費 1 個單位時間,則時間複雜度為:
其中 \(p_k\) 表示第 \(k\) 小的素數,\(\pi(n)\) 表示 \(\le n\) 的素數個數。\(\sum_{k=1}^{\pi(n)}\) 表示第一層 for 循環,其中累加上界 \(\pi(n)\) 為 if (prime[i]) 進入 true 分支的次數;\(\frac{n}{p_k}\) 表示第二層 for 循環的執行次數。
根據 Mertens 第二定理,存在常數 \(B_1\) 使得:
所以 Eratosthenes 篩法 的時間複雜度為 \(O(n\log\log n)\)。接下來我們證明 Mertens 第二定理的弱化版本 \(\sum_{k\le\pi(n)}1/p_k=O(\log\log n)\):
根據 \(\pi(n)=\Theta(n/\log n)\),可知第 \(n\) 個素數的大小為 \(\Theta(n\log n)\)。於是就有
當然,上面的做法效率仍然不夠高效,應用下面幾種方法可以稍微提高算法的執行效率。
篩至平方根
顯然,要找到直到 \(n\) 為止的所有素數,僅對不超過 \(\sqrt n\) 的素數進行篩選就足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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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優化不會影響漸進時間複雜度,實際上重複以上證明,我們將得到 \(n \ln \ln \sqrt n + o(n)\),根據對數的性質,它們的漸進相同,但操作次數會明顯減少。
只篩奇數
因為除 2 以外的偶數都是合數,所以我們可以直接跳過它們,只用關心奇數就好。
首先,這樣做能讓我們內存需求減半;其次,所需的操作大約也減半。
減少內存的佔用
我們注意到篩選時只需要 bool 類型的數組。bool 數組的一個元素一般佔用 \(1\) 字節(即 \(8\) 比特),但是存儲一個布爾值只需要 \(1\) 個比特就足夠了。
我們可以使用 位運算 的相關知識,將每個布爾值壓到一個比特位中,這樣我們僅需使用 \(n\) 比特(即 \(\dfrac n 8\) 字節)而非 \(n\) 字節,可以顯著減少內存佔用。
但是,這種稱為 位級壓縮 的方法會使這些位的操作複雜化。任何位上的讀寫操作都需要多次算術運算,最終會使算法變慢。因此,這種方法只有在 \(n\) 特別大,以至於我們不能再分配內存時才合理。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將犧牲效率,通過顯著降低算法速度以節省內存(減小到原來的 \(\dfrac n 8\))。
值得一提的是,存在自動執行位級壓縮的數據結構,如 C++ 中的 vector<bool> 和 bitset<>(參見 bitset: 與埃氏篩結合)。
分塊篩選
由優化「篩至平方根」可知,不需要一直保留整個 is_prime[1...n] 數組。為了進行篩選,只保留到 \(\sqrt n\) 的素數就足夠了,即 prime[1...sqrt(n)]。並將整個範圍分成塊,每個塊分別進行篩選。這樣,我們就不必同時在內存中保留多個塊,而且 CPU 可以更好地處理緩存。
設 \(s\) 是一個常數,它決定了塊的大小,那麼我們就有了 \(\lceil {\frac n s} \rceil\) 個塊,而塊 \(k\)(\(k = 0 \dots \lfloor {\frac n s} \rfloor\)) 包含了區間 \([ks, ks + s - 1]\) 中的數字。我們可以依次處理塊,也就是説,對於每個塊 \(k\),我們將遍歷所有質數(從 \(1\) 到 \(\sqrt n\))並使用它們進行篩選。
值得注意的是,我們在處理第一個數字時需要稍微修改一下策略:首先,應保留 \([1, \sqrt n]\) 中的所有的質數;第二,數字 \(0\) 和 \(1\) 應該標記為非素數。在處理最後一個塊時,不應該忘記最後一個數字 \(n\) 並不一定位於塊的末尾。
以下實現使用塊篩選來計算小於等於 \(n\) 的質數數量。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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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塊篩法的漸進時間複雜度與埃氏篩法是一樣的(除非塊非常小),但是所需的內存將縮小為 \(O(\sqrt{n} + S)\),並且有更好的緩存結果。 另一方面,對於每一對塊和區間 \([1, \sqrt{n}]\) 中的素數都要進行除法,而對於較小的塊來説,這種情況要糟糕得多。 因此,在選擇常數 \(S\) 時要保持平衡。
塊大小 \(S\) 取 \(10^4\) 到 \(10^5\) 之間,可以獲得最佳的速度。
線性篩法
埃氏篩法仍有優化空間,它會將一個合數重複多次標記。有沒有什麼辦法省掉無意義的步驟呢?答案是肯定的。
如果能讓每個合數都只被標記一次,那麼時間複雜度就可以降到 \(O(n)\) 了。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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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的這種 線性篩法 也稱為 Euler 篩法(歐拉篩法)。
Note
注意到篩法求素數的同時也得到了每個數的最小質因子。
篩法求歐拉函數
注意到在線性篩中,每一個合數都是被最小的質因子篩掉。比如設 \(p_1\) 是 \(n\) 的最小質因子,\(n' = \frac{n}{p_1}\),那麼線性篩的過程中 \(n\) 通過 \(n' \times p_1\) 篩掉。
觀察線性篩的過程,我們還需要處理兩個部分,下面對 \(n' \bmod p_1\) 分情況討論。
如果 \(n' \bmod p_1 = 0\),那麼 \(n'\) 包含了 \(n\) 的所有質因子。
那如果 \(n' \bmod p_1 \neq 0\) 呢,這時 \(n'\) 和 \(p_1\) 是互質的,根據歐拉函數性質,我們有: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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篩法求莫比烏斯函數
定義
根據莫比烏斯函數的定義,設 \(n\) 是一個合數,\(p_1\) 是 \(n\) 的最小質因子,\(n'=\frac{n}{p_1}\),有:
若 \(n\) 是質數,有 \(\mu(n)=-1\)。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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篩法求約數個數
用 \(d_i\) 表示 \(i\) 的約數個數,\(num_i\) 表示 \(i\) 的最小質因子出現次數。
約數個數定理
定理:若 \(n=\prod_{i=1}^m p_i^{c_i}\) 則 \(d_i=\prod_{i=1}^m (c_i+1)\)。
證明:我們知道 \(p_i^{c_i}\) 的約數有 \(p_i^0,p_i^1,\dots ,p_i^{c_i}\) 共 \(c_i+1\) 個,根據乘法原理,\(n\) 的約數個數就是 \(\prod_{i=1}^m (c_i+1)\)。
實現
因為 \(d_i\) 是積性函數,所以可以使用線性篩。
在這裏簡單介紹一下線性篩實現原理。
- 當 \(i\) 為質數時,\(\textit{num}_i \gets 1,\textit{d}_i \gets 2\),同時設 \(q = \left\lfloor \dfrac {i}{p} \right\rfloor\),其中 \(p\) 為 \(i\) 的最小質因子。
- 當 \(p\) 為 \(q\) 的質因子時,\(\textit{num}_i \gets \textit{num}_q + 1,\textit{d}_i \gets \dfrac{\textit{d}_q}{\textit{num}_i} \times (\textit{num}_i + 1)\)。
- 當 \(p,q\) 互質時,\(\textit{num}_i \gets 1,\textit{d}_i \gets \textit{d}_q \times (\textit{num}_i+1)\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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篩法求約數和
\(f_i\) 表示 \(i\) 的約數和,\(g_i\) 表示 \(i\) 的最小質因子的 \(p^0+p^1+p^2+\dots p^k\).
實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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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的積性函數
假如一個 積性函數 \(f\) 滿足:對於任意質數 \(p\) 和正整數 \(k\),可以在 \(O(1)\) 時間內計算 \(f(p^k)\),那麼可以在 \(O(n)\) 時間內篩出 \(f(1),f(2),\dots,f(n)\) 的值。
設合數 \(n\) 的質因子分解是 \(\prod_{i=1}^k p_i^{\alpha_i}\),其中 \(p_1<p_2<\dots<p_k\) 為質數,我們在線性篩中記錄 \(g_n=p_1^{\alpha_1}\),假如 \(n\) 被 \(x\cdot p\) 篩掉(\(p\) 是質數),那麼 \(g\) 滿足如下遞推式:
假如 \(n=g_n\),説明 \(n\) 就是某個質數的次冪,可以 \(O(1)\) 計算 \(f(n)\);否則,\(f(n)=f(\frac{n}{g_n})\cdot f(g_n)\)。
本節部分內容譯自博文 Решето Эратосфена 與其英文翻譯版 Sieve of Eratosthenes。其中俄文版版權協議為 Public Domain + Leave a Link;英文版版權協議為 CC-BY-SA 4.0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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